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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平如水 律罡似戟
——全国政协委员马虎成律师自述
作者:马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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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海省垣西宁以西30公里的大地上,突兀着一条绵亘数里的峡谷。这条峡谷就是峭壁峋立、湟水如带的“海藏咽喉”——湟源峡。这里山高水长、坡陡崖峭,地势险要,绵延的群山上,林海漫漫,我的故乡便是以湟源峡谷而闻名的湟源县,也正是这样的土地使我的性格既有山的“刚毅峻拔”,又有水的“淡泊不争”。

我出生在湟源县的一个普通家庭。因父母酷爱文字,耳濡目染下我自幼博览群书,喜好音律,善工诗文。16岁那年,在湟源县和平乡小高陵小学,我光荣地成为一名教师。短短两年的执教生涯却深深影响了我的一生。成为律师后,我一直积极关注未成年人的成长和教育,致力于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保护工作,数次为未成年人的案件提供法律帮助和辩护,此乃后话。

1974年我在青海民族学院中文系求学这段历程使我领悟到 :宝剑唯经淬火才会锋利无比,人生唯经磨砺才会日臻成熟。“山”外的天空广袤无际,各种境遇下都不坠青云之志,经过刻苦努力,“厚积”就能“薄发”,就会拥有属于自己的一片蓝天。

毕业后,我又回到了故乡湟源县,先后在湟源县人民法院刑事审判庭、湟源县司法局工作,从普通的法庭书记员到审判员,再到受命负责筹建湟源法律顾问处、公证处,我用一个个坚实的脚印串起了我的青春韶华。

20世纪80年代初,经历了10年“文化大革命”的风雨涤荡,华夏大地满目疮痍、百业待兴。1984年我被调到西宁法律顾问处,成为新中国恢复律师制度后第一批职业律师队伍中的一员,开始了我漫长的职业律师生涯。

“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这句箴言我感觉更适合律师这个行业。律师并非像影视剧中演绎的那般风光,身着黑袍,口若悬河,仿佛谈笑之间,轻描淡写便助当事人将风险化解。在汗牛充栋的法律典籍和书库中,能够通过学习和钻研取得“一瓢饮”已属不易。自19862001年,我先后十余次在中国高级律师培训班、中国涉外经济法律人才培训班、涉外仲裁人员培训班、国际投标培训班、WTO培训班、外贸企业职工持股高级研修班、刑诉法、刑法高级研修班、21世纪法律人才研修班、中加中美司法合作刑事辩护、合同研讨培训班等进行过系统的法律培训。在此期间,在中国政法大学获得民商法专业硕士。“不经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在多年的学习和钻研中,我积累了丰富的法律知识,为日后自由驰骋法律疆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孔子曾言 :“听讼,吾犹人也。必也使无讼乎。”在这样的文化土壤上,人们对律师这个职业的理解就亘有偏见,尤其是为“坏人”辩护的律师更容易被人们误解。

美国著名律师丹诺曾说 :“被告辩护律师的责任,在于保护被告免于在犯罪证据不明确的情况下被判刑 ;如果被告罪证确凿,原则上是争取最低的刑罚。”在2001年“青海贪污第一案”中,我毅然决定“冒大不韪”为人人唾骂的陈某某做辩护律师。我通过细致翔实的调查、审慎认真的分析、有理有据的辩护,让一堂庭审变成了生动的法律宣传课。虽然最终陈某某被判死刑,但通过这场法庭辩论,我用实际行动诠释了“法律面前人人平等”的真正含义。而且“人性本善”,任何一个人本非生就十恶不赦,他们走向犯罪深渊存在一定的主观和客观因素,但获取利益的途径必须是在法律允许的范围内,后人都应引以为戒。

我是回族,因此我也了解这个民族的特点,他们自古以来无论是宗教操行、生活方式以及道德法律都以《古兰经》为准则。但现代土耳其著名学者法士拉葛兰曾经说过 :“作为一个社群成员,既要遵守‘崇高原则’(《古兰经》),也要遵守人为的法律。”在中国,“人为的法律”就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颁布的一系列法律、法规。例如2001年,对因涉嫌“职务侵占罪”被一审判处有期徒刑8年马某某的无罪辩护胜诉后,经新闻媒体报道,在省内引起了轰动。这次辩护不仅使普通群众明白了罪与无罪的界线,更让大家懂得了“每个人都有权利通过法律来维护、捍卫自己的合法权益”。

30年的律师生涯里,我先后担任了百余家企事业单位和国家机关的法律顾问,承办各类案件数以千件,其中有数十件刑事案件做无罪辩护获得成功,几十名被告人被无罪释放,为当事人挽回和避免经济损失数亿元。因此也得到了公、检、法、司的法律同行们对我的肯定和尊敬。“成功路上,没有偶然,只有必然”。这些成就是一摞摞数万字的代理词和辩护词的堆垒,是一步步查访案情测量出的距离。

我还与法学界名家合作撰写出版了《民商法原理和实务操作》《市场经济和民商法》,经常受邀为各级领导开展法律知识讲座,被青海民族大学法学院聘为兼职教授,提任硕士生导师,被中华全国律师协会刑事委员会选为刑委会委员、中国法学会诉讼法研究会理事。

1988年起,我被选为西宁市政协委员、人大代表、人大常委。2008被年推选为青海省政协第十届常委、全国政协第十一届委员。“政协委员”“人大代表”在我心目中,不是什么金光熠熠的光环,而是党和人民对我的信任,以及对我工作的一种肯定。如何做好党和人民群众的这个“纽带”,我深感肩负的责任重大。回想年轻时候两年的执教生活,我深谙 :“十年”可以“树木”,“百年”方能“树人”。未成年人的命运关系着整个民族、整个国家的命运。20世纪80年代来我一直致力于未成年人合法权益的保护工作,常年担任省青联未成年人权益保护部、省妇联妇女儿童权益部法律顾问。自从担任西宁市人大代表、省市政协委员以来,我更积极关注未成年人的问题,曾多次就一些有问题的舞厅、网吧、游戏厅和学校附近的地摊小吃以及出版物的泛滥等社会问题,提出过提案和议案,并被有关部门采纳和解决,为净化学校周边环境,保护在校学生的健康成长、未成年人的权益产生了积极的效应。1989年、1993年连续受到团省委、市妇联的表彰,被授予“社会维岗积极分子”和“未成年人保护工作先进工作者”。

为了应对各级法院设立的少女审判庭,曾被省律协指定为全省未成年人刑事案件辩护小组的负责人。为了让这个“负责人”的名号当得“名副其实”,我不嫌烦琐,认真学习和研究了与未成年人相关的一些学科知识,如儿童心理学、儿童行为学、人类行为的发展规则以及未成年人生长、发育的一些生理和心理方面的著作,积累了大量的专业知识。运用这些知识在法庭上旁征博引,针对未成年人的心理、身心特征和思维规律,针对家庭、学校、社会各方面存在的对未成年人成长、教育的环境状况,结合现行的法律、法规据理力争。近几年我又将目光和思维的触角放到了如何强化对未成年人的传统文化和道德层面的教育,如何构建全社会对未成年人生长、发育、健康良性成长的一个环境与氛围问题上,也应邀在大学和中小学里开展了诸如“人生与理想”“人的价值定位”“法律与自由”等讲座。

2008512日,一个草木含悲、江河呜咽、举国同殇的日子,四川汶川地区发生了自新中国成立以来波及范围最广、破坏性最强的地震。在第一时间,党和政府做出了积极反应和有力措施。在经历雪灾后,又一次面临如此巨大的灾难和考验,祖国依旧处乱不惊、宠辱若缨。作为一个中国人,我骄傲、我自豪。然而作为一个政协委员,我受惠于党和政府的政策和良好的社会环境,更应树立一种自觉的社会责任和历史使命感。于是我开始为灾区的捐助活动四处奔走、呐喊,号召穆斯林群众用各种方式支援灾区,组织文化交流中心的书画家们举行“众志成城抗灾害、书画义卖献灾区”的书画义写、义卖活动,又向西宁市书协提议组织西宁地区知名书法家,在西宁市中心广场连续两天现场义写义卖、援助灾区的活动。“国家兴亡、匹夫有责”,我用这句话不断地勉励自己,鞭策自己,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都不要忘记自己肩负的责任。

强大的生活和工作压力之下,很多人的内心都充斥着浮躁和骄矜。而我用一支秃笔、一砚浓墨、一尺纸笺掸拂出了我内心的一隅净土。我习练书法历史才有十几年,古语说 :书者,心画也。练书法也是为了圆儿时的梦,为给自己的心灵寻得一片淡泊之地。

“天道酬勤”,我的努力在书法的天地也获得了酬答。我的书法作品被毛主席纪念堂、天安门国旗护卫班、沙特阿拉伯伊斯兰大学、利雅得帝国大厦、吉达领事馆收藏。在“首届扬州八怪杯”全国书法大赛中获得三等奖。2004年,与诸多书画、摄影、奇石、爱好文学艺术的有志之士,共同组建了“青海回族文化艺术交流中心”,并有幸成为西宁市书法家协会副会长兼秘书长、省书法家协会理事。

我已年过60,但依然会在我钟爱的律师事业上耕耘着、辛劳着 ,在政协的工作中奉献着、奔波着 ,在书法艺术的道路上追求着、探索着……

 

马虎成,男,回族,1955年生,青海湟源人,职业律师。19778月毕业于青海民族学院中文系,先后任基层法院审判厅书记员、审判员等职务。青海省政协六、八、九、十届委员,全国政协十一届、十二届委员,青海民族大学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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